寂寞阿尔泰
凌晨3点多,我们从乌兰巴托出发,准备飞往蒙古国第二大城市Altai。那里有此行的目的地:Mt.Mother.(关于此山的传说请看小Po的博文:http://www.chickfromtaiwan.com/2014/09/mongolia-journal-ub-terelj-1/ )。
飞机降落的时候,轮子和地面产生了很大的摩擦,我睡醒过来,心想:落石子路上了吗?
四周全是云,远处隐隐的山峰是白色的,几乎溶于天空之中。机场很简易,我们自己走进侯机楼,然后排队等着叫号取行李。每一个行李都需要被举过高高的柜台,传递到大家的手上。
候机楼
取行李
Dave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司机和翻译,一对夫妻档。翻译大姐能讲流利、但口音浓重的英文,并且词汇量惊人,什么话题都能跟你聊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
大姐穿着讲究,脸上长年带着妆,最突出的是两道黑黑的眼线,让人无法忽视。后来我们一起进山,她坐在太阳下,边补着粉边问我是不是化妆,我回了一个:不。然后就逃走了。我当时连脸都没洗,觉得实在没资格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Altai并没有一个城市的样子,更象中国的一个县城。中心地带有一个小广场,那是全城唯一有wifi的地方,而且是免费wifi。3,4几条交错的铺装路面之外,你就可以开始越野了。
我们计划下了飞机就去采购,然后上路。大姐放他的丈夫在家收拾东西,自己开着另外一辆三菱吉普带我们去超市。虽然平时一直被笨笨的“女司机不靠谱”言论熏陶,但我还是又一次被大姐的驾驶技术深深“打动”,在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路口左转,居然造成了一次交通堵塞。
市场采购
加油
我们三个站在屋外面等着出发,看着阴沉萧瑟的Altai,Dave面无表情的问小Po:
你愿意留在Altai吗?
跟我一起。
永远。
当我听到“跟我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笑了。没等小Po反应,我开始抢白:Dave,这取决于你的钻石有多大。(头一天我们在餐馆聊天的时候讨论过女人对钻石的态度)
小Po马上附和我说:是啊是啊。
三个人一起开心了一下。
气温很低,开出城没多久,雨水夹杂着雪花漫天而来。因为昨晚睡得很少,所以开往Mt.Mother的7个多小时,我基本都在补觉。
Dave中间曾问我:
Hi,你怎么样?
我回:挺好,就是很困。
Dave:嗯,我看你的头一直撞车,但也没喊一声音,那应该是没问题哦。
第一眼的Mt.Mother
到了Mt. Mother,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翻译大姐开始跟我们说:这是保护区,不可以爬山,只能在限定的一小块区域内活动。之前曾经有个俄国人爬山,摔死了,所以谁都不可以爬。
“impossible,it's impossible”变成了她的口头语。
就这一点上,蒙古管理者和本国管理者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为了不出事,最好什么事也别做。
谈判
我们为此争论了很久,又找来了保护区的ranger,让他电话请示领导,但结果还是不行。因为所有的沟通都必须通过翻译大姐,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结果是来自于谁。
商量之后,我们决定先去岩壁下看一下,如果有攀登的可能性,我们再想办法解决手续的问题。
我们开车绕Mt.Mother半圈,到达了它的脚下,Dave和小Po此行的目的地。
Dave和小Po在岩壁下各种观察和商量,结论是:不可爬。没有连续的缝,和适合的connection,如果非要爬,势必要打很多的bolt。
背后即为那个岩壁
如果能爬,一侧山脊就能走下来了
大姐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对于我们来说,昨天才刚刚来到这里,此时行动就已经结束了。
今天营地多了一车本地游客,一来就生火杀羊,要开大party的节奏。晚上,我躺在睡袋里听到他们的歌声和笑声,睡了一个好觉。
回到Altai,我们最需要解决返回乌兰巴托的问题。机票代理那边最终通知我们:最早一个航班是22号。而那天才17号。
回程爆胎
6天5晚,我们在这个小城无所事事。
城里最好的宾馆Altai Hotel当天客满,我们的选择也不多,因为大部分建筑都写着俄文,我们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们旅馆一楼是酒吧兼KTV,每天中午开始就有人唱歌。入住当天,蒙古服务员捏着一叠安全套给我们修热水器,临走前把东西放下,Dave马上觉得这里安全级别很低。确实,每天晚上我们吃饭回来都能看到门口有一些喝醉的人在那里晃荡。
除了出门吃饭,每天我们最大的活动就是走到广场去刷网。
9月15号,天气晴好,蓝得晃眼那种。太阳晒着,我坐在无人的广场上,看到了柔柔的那条信息,开头是:今天的天气真好!越好的天气,对于我越是无法喘息。。。
我抬起头,打了个招呼:Hi,你好,悲伤。
顺手点开QQ信息,看到一个如同丢失了心爱玩具而正在哭闹的孩子。
我想跟你说:
你那个心爱的,不是你的玩具,他不属于你。
而且,如果要哭闹,最有权利做这件事的,也不是你。
裸奔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当受到最大伤害的人决定裸奔时,你跑来哭闹,那更不好玩。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但谁又不是呢?
每个人心里都落了一块伤疤,或大或小,或深或浅。未来,就算我们觉得它已经变淡了,变得跟正常的肤色差不多了,然后,有一天,在某个场景下,那道疤还会被揭开,而鲜血还是会一样流下来。
秋天了,气温越来越低。我们的房间朝北,全天没有阳光,我和小Po在房间的时候都钻进睡袋取暖。而每天能支撑我开始新的等待的,就是Dave给我们准备的那一壶热咖啡。因为水壶不保温,他每天起来做好咖啡,就把水壶放进睡袋,等我起来就能边喝热咖啡边醒神。
Dave还是每天做他的视频,然后分享给我们看。我和小Po用来消磨掉最多时光的都是看书。最后2天,我已经开始担心那本600多页的《暗星》不够坚持到我坐上回乌兰巴托的飞机。
我们的旅馆
每天必做功课:走向广场
Altai第四天,停电了。房间黑的不能看书,我换成kindle,但可怜的Dave渐渐开始抓狂,因为他靠Mac而活。好在今天是周末,旅馆旁边的体育场里开了一个类似农品展销会的临时集市,Dave带着相机决定去看看。可他回来讲给我们的,全是在集市里大家怎么推他,挤他,扒拉他。他当时表情特别的委屈,悲愤。可我真的是忍不住狂乐了一阵。我理解那是什么状况,但我真是觉得好好笑。Sorry, Dave。
集市
Dave除了孩子气,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一次,我们难得换吃饭的地方,就遇到一个乞讨的老妇人,我们没有给钱,结果临走时,她开始向我们吐口水,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吐在我们周围,看到Dave开始用纸擦拭他的背包,才知道她是真吐啊。餐馆老板看着我们,也只是冲着老妇人的背影比了比小指。
还有一次,我和Dave坐在广场上刷网,一个本地大姐过来找Dave搭讪。很明显,她就是想用Dave的手机给在国外的某个人打电话,Dave特别耐心的给她解释自己的手机不能打电话,只能上网。然后还与大姐相互留了email,最后大姐几经确认,真的不能打电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Dave还在准备来一番礼貌的告别。
好象我们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广场。
另外一天傍晚,我和小Po站在那里刷网。因为傍晚非常冷,不可能坐下。远处一个男人快步走向我们,我抬眼看了一下,嗯,神态正常,着装整洁,不是醉鬼。我继续看我的手机,然后他停在我们面前,先出示了一个证件,说自己是移民局的,然后要我的护照。他快速翻到我护照的蒙古签证页,看了看就还我了。可换到小Po,他把护照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然后拿着护照边踱步,边打电话。最后说:跟我走。
我们无奈的跟着他进了广场旁边的三层小楼,原来这里就是移民局。他又让小Po接了一个电话,对方问她哪国人,她说了三遍:United States,对方也没明白。最后小Po喊出了:USA。
在我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小Po出手了,直接把自己的护照翻到某一页,指着盖在角落里的章给那个男人看,他马上让我们走了。原来她的美国护照,蒙古落地签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境章,还被盖在了最下面的背景图上,所以彻底被男人忽略了。
我们边往外走,边说应该跟他商量一下,最好能在这里刷网,信号好,又暖和。
走出门,我们才开始真正的后悔,应该了解一下遣返政策啊,如果能把我们送回国,甭管中国还是美国,那该多好啊。我们还可以再检举另外一个藏匿于旅馆的美国人。
离开Altai那天,我们从乌兰巴托机场直接改签机票飞回了北京。
早上我们还在冰冷的蒙古国西,下午就回到潮热的北京。梦一场。
我们的房间
Hi, Dave
I'm sorry you can't read the story above.
Perhaps Tingting will not stay in Altai, with you, forever, even you can find a big diamond. But hope she will tell you more about my blog. :)
I have a lot of good times with u2 in Mongolia.
Thanks again for your everyday coffee in those cold mornings when we stay in Altai。
See you next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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