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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上 – 鼻子(The Nose)攀登记录

2016年初,我和笨笨转换了生活的轨道,飞到美国,住进房车,开始了攀岩旅行的生活。我们在路上的生活就是:训练,攀岩,逛公园,读书,写字,发呆。

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雄心壮志的跟笨笨说:“我希望自己40岁(2017)的那一年,可以去爬The Nose。”

愿望离我越遥远的时候,自己越是没有压力,就是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

2017年春天的优胜美地降水不断,整个4月几乎没有连续2天以上的好天气。我们直到4.29号才重回the vally。

公园里所有的瀑布都如同井喷一般,有一些路段也已经被水淹没。经过又一次小小的等待,我们得到了一个好天气周期,开始吧。

 

2017.5.8 运输日

4:30闹钟响了,两个人爬起来吃早饭,洗漱,把车开到酋长岩(El Cap)下面的停车点。装备提前一天都已经准备好,背上就走。

到了起步点下面,还有50多米的高度需要无保护爬上去。留下1个背包后,我把所有装备和一条绳子背在身上,笨笨用背包背了3根绳子,继续向起步点爬。

Apple从地面向起步点出发

今天的计划是我先锋4段到镰刀平台(Sickle Ledge),两人一起下降并固定4段绳子,然后回车上取拖包,再把包拖到第4段的镰刀平台(Sickle Ledge)。

晨雾渐渐散去,每次回望,都会觉得这个山谷是那么的安静,美好。对面的教堂山也以之前从未见过的姿态出现在眼前。巨大的松树林铺垫在山谷里,那是我们的最爱。

但我们也能清楚的看到谷底有1/3的松树都已经枯死,那些黄色的枝杈如同横在我们心里,让人心伤。大松树们看似坚毅,挺拔,却无法应对气温升高、干旱带来的病虫害。最后时刻,它们会保持着笔直的身姿倒下,发出最后的一声叹息。

今天4段我基本全程在器械攀登(aid),偶尔自由攀登(free)几步。使用了两三个Metolius的非对称机械塞(Offset Cam),并没遇到难点。

Apple先锋中

笨笨跟攀

预报今天有40%的降水概率,降水量0.01英寸。但没想到真的没有人来起步,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这样明天正式攀登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跟我们抢线抢营地了。

上午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一个2人队伍缓慢上行,感觉应该也是来固定绳子的。

12点左右到了平台,开始布绳下降。我们有1根70米,2根60米,1根45米的绳子,最后就只用了3根:70m,60m,45m降回了原地。回车上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儿。

笨笨背了24升水,我用拖包背了其它所有东西,摇摇晃晃的走回线路爬绳的起步点。

下降中

Apple背猪(拖包)去爬绳起步点

笨笨拖了前3段,我拖最后1段,我让他在第3个保护站等我,不用再上到平台。我们向上拖包的时候遇到后面2人队小伙队固定绳子下降。问他们明天是不是也开工,他们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爬绳刚在平台露头,就发现一只大乌鸦正在我们的背包和另外一队的背包上跳来跳去,还有一个被它啄得稀烂的塑料带夹在背包中间。乌鸦发现我快上来了,抓紧干活,然后我眼见着它叼起一整袋饼干起飞了。。

我抬着头看着它,然后向笨笨大喊:你的乐之,你的乐之,被它偷走啦!

可怜的笨笨在下面的保护站,仰着头目送大乌鸦吃力的携带着脏物飞向了不远处的岩壁。我们完全无计可施。

我上到平台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乌鸦居然拉开了拉链,啄破了塑料带,找到了饼干,这也怪不容易的。就希望它们还能学会把包装袋扔到垃圾筒里,我就放心了。

Apple 先锋到达镰刀平台(Sickle Ledge)

 

我先降回到地面,发现有人拿着相机一直在跟拍。他们上来搭话,还要求合影。在这里攀岩被围观真的是太正常了。配合人家吧。

回到车上洗澡,吃饭,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战斗就要开始啦。

 

2017.5.9 – D1

还是4:30起床,爬绳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但爬绳到平台的时候已经天亮,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笨笨开始先锋,今天的目标是第11段的傻瓜塔(Dolt Tower)或第14段的酋长塔(El Cap Tower)。如果我们可以在今天到达酋长塔(El Cap Tower),那就有机会3天完成线路。

在第7个绳距上有几个连续的横移换缝操作,路书上给了ABC三种选项,但实际线路上并没有那么清晰,笨笨只能自己判断。

Apple和猪在一起

天气很好,给笨笨保护时,我一直在关注着下方的队伍们。昨天没什么人上来固定绳子,并不代表今天不会有队伍正式上线,因为还有很多人会选择从攀登起步点开始拖包攀登。

昨天遇到的2人小伙队只固定了路绳,没有拖猪(包),所以上午他们还在前4段拖猪。而正式起步点有至少3支队伍。

第1队没有拖包,比拖猪小伙们还先到达第4段的镰刀平台(Sickle Ledge),准备固定绳子下降。第2队虽然带着猪,但还是很快,基本跟拖猪小伙同时到达平台。第3支队伍一直看不太清。

看来我们是这个集团的第一支队,不用等线,也有优先权去选择营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下面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

为了提高效率,减少交替先锋的交接时间,我们上线前就决定要分块先锋(Block Lead,每人连续先锋几段再换人)。并且尽量一天只转换一次。这个计划在第一天执行得很好。我从第10个绳距接手,一直爬到了第14段的酋长塔(El Cap Tower)。

下放后Apple继续向酋长塔(El Cap Tower)攀登

第一次注意到优胜美地的小燕子是在爬Washington Column的时候,我们住在dinner ledge上,傍晚望向Half Dom下方的峡谷,有成百上千只燕子出来觅食,各种飞速的俯冲。

今天攀爬时经过一段裂缝,一直可以听到小燕子的叫声,我们越接近,声音越响,有时还会有燕子冲出裂缝,也许是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他们在裂缝里的家吸引开。可怜的燕子,筑窝有人要吃,在这么高的地方安家也不得安生,我俩也只有快快通过这一条路可选。

到达酋长塔(El Cap Tower)露营平台时,天还亮着,但月亮已经从远处山脊背后翻了上来,又圆又大,我喊笨笨看月亮,他一脸茫然的说:看不到啊。我指向对面,喊着:在那里,在那里,你啥眼神儿呢。

酋长塔(El Cap Tower)真是一个优质营地,超级平整的一个平台,简直不感相信这是天然形成的。固定好各项装备,穿好羽绒服,两个人坐下来舒舒服服的做饭休息,月光从对面的教堂山照过来,亮得基本不用头灯。

有了华盛顿柱(Washington Column)半夜被吵的悲惨经历,为保证睡眠,我这次还特意带了耳塞上山,结果这里就只有我和笨笨两个人。当然我们也不孤单,一起挂在酋长岩(El Cap)上的还有很多队伍,除了下面一同爬鼻子(The Nose)的,不远处的十二宫(Zodiac)线路上也有灯光。

吃完饭,闭上眼睛躺在睡袋里,仿佛还能感受到月光游动在脸颊上。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

远处传来轻轻的金属撞击声,我跟笨笨说:象是有人在搭吊帐。声音持续了很久也没停,看来是一直在跟吊帐博斗。

一会儿笨笨说:有人救他们去了。我抬起身子往十二宫(Zodiac)线路上看,从地面开始,真的有2个人在向上面的队伍靠近。祝他们好运吧。

 

2017.5.10 – D2

有人说爬鼻子(The Nose)最大的困难是:早起。这也不算假话。为了适应每天4点多起床,我俩提前1周就在倒时差。但早上的行动还是快不起来,吃早饭,收拾装备,准备上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笨笨在营地准备出发

今天有2个特别段落,一个是德克萨斯岩片(Texas Flake),有一段烟囱地形,高15米左右,只在中间有一个挂片,全程再没有地方放置保护点。这个我完全不在行,只能靠笨笨。

这个绳距在中间有个平台,爬到那里还没进烟囱,绳子就已经牵扯得非常厉害。笨笨决定让我先跟攀到平台进行保护,他到达上面的保护站后,我下降回去,再跟猪一起爬上来。笨笨放下了身上的大部分装备,轻装上阵。看他爬我都挺紧张,好在他也是顺利完成。

笨笨在爬德克萨斯岩片(Texas Flake)的烟囱

 

Apple在德克萨斯岩片(Texas Flake)保护站

另一个就是著名的King Swing,摆荡之王,也叫跑靴子。从说要爬鼻子(The Nose)开始,我就说要去完成这个。但笨笨把我放到摆荡点,我左左右右跑了四五次也不能到位。这个虽然不是在地面跑,但真不比在地面跑轻松,两个摆荡下来就只能停下来喘喘气,再重新来过,而反方向有一个突起的岩壁,如果控制不好,身体很容易撞到上面。

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我放弃后用上升器爬回了这个保护站,换笨笨下去跑。笨笨跑了三次就成功,然后就是把猪下放,我也得横渡过去。本来是一个绳距,但我们用的策略就是爬成了两个绳距。操作也比一般的绳距复杂,所以时间消耗得很厉害。从早上到现在,爬了2段,就已经快中午了。

笨笨跑靴子成功
Photo by:Tom Evans
 

在第19个横移绳距,我跟攀时连着犯了两个错误,耽误了更多的时间。

先是没有把猪的下放绳子(Lower Out Line)固定在手里,导致猪荡出去后被卡在一个我跟攀没办法到达的位置,只能让笨笨下降去处理。

然后就是我自己的下放(Lower Out)环节,跟攀之前我想到要下放(Lower Out),所以放了两个主锁在安全带的保护环(Belay Loop)上用于打备份结,方便下放(Lower Out)的时候取出主绳。但我到达下放(Lower Out)点之后,没有计算好绳子的长度,没有取出足够的主绳,而且还把下放(Lower Out)的绳耳挂到了没有拆除掉的备份结的主锁里。结果就是把自己卡在了半路。

拖绳上的猪在下面卡住了,主绳上的我在上面卡住了。自己当时的心情真是又气又恼。笨笨在中间位置的保护站上,远程协助我脱离困境,等我到了笨笨的保护站,抽绳时主绳又被裂缝卡住了。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但两个人都只是在想办法处理,没有其它表达。

Apple下放(Lower Out)卡在上面

猪卡在下面

暴力抽,温柔甩,总算把主绳收回到了手里。笨笨下去推猪,我在上面拖猪。我们3总算又凑齐了。

下午5点左右 ,笨笨爬完第20段,我们到了四号营地(Camp IV),路书上写着:poor bivy for 2(可供两人露营,条件很差)。真的就是非常非常凑合的才能睡下两个人。

这一天下来,我的情绪不高,笨笨几次问我:要不要继续爬到4段之后的五号营地(Camp V)露营?

那意味着我们很可能要夜攀通过著名的大屋檐(Great Roof)段落,我没有犹豫的说:不要。我不认为自己会从夜攀里获得太多的乐趣,除了可能休息不好,我们也没有一定要住到五号营地(Camp V)的理由。食物和水都足够我们爬4天的。经过今天的小挫败,我也不奢望可以3天完成线路。

笨笨看我坚持,也就做罢。

今天气温感觉比昨天要低一些,我到了营地马上穿上棉服和羽绒服,后面跟着的是昨天起步的波兰夫妻队,基本是男生在全程领攀,而且:他一直穿着短袖!真是战士。

这个营地有一个只够1个人躺下的小平台(并不平),和一个岩壁下只能蜷着躺下的斜坡。我选了斜坡,让笨笨去平台。他很担心我睡不好,但其实他睡得更差一些。

我俩一直准备着被后面的波兰夫妻队超过去,提前把保护站让出了足够他们操作的空间,但他们跟到我们下面一个保护站也停了,支起了吊帐休息。看来大家都不着急。

刚躺好,峡谷里传来直升机的声音,笨笨躺在睡袋里跟我说:直升机来接咱们啦!

 

2017.5.11 – D3

昨天笨笨先锋了一整天6个绳距,今天换我。笨笨一直笑称我们把分块领攀方案执行到了极致:一人爬一天。

下面吊帐上的波兰队听到我们出发的声音,躺在睡袋里向我们张望。

猪下面是波兰队的吊帐

大屋檐(Great Roof)非常非常漂亮,锋利的外形,光滑的岩体,如同雕塑一般横在我们头顶,我们要向上,到达底部后再沿着向右的细缝通过。

进入向右横切的线路之前,一路有不少前人卡住的固定保护点可用,横切线路上裂缝更细一些,水和青苔也多了起来,我爬在岩壁上仔细的观察着裂缝里的情况,整个器械攀登过程既专注又享受,没有紧张,没有不安,时间象是静止了一般。

Apple先锋大屋檐(Great Roof)

笨笨跟攀大屋檐(Great Roof)再次器械攀登(Re-Aid)

 

Apple(上)到达Camp V
Photo by:Tom Evans

 

笨笨和猪一同到达六号营地

我连续爬了5个绳距,到了六号营地(Camp VI),这里虽然不及酋长塔(El Cap Tower)营地气派,但也足够我们两人睡个好觉。

营地是一块从岩体上分离出来的大石块,所以四周都是深深的裂缝,里面已经被前人掉了不少东西。路书上特意注明:请保持营地清洁。

笨笨躺在六号营地的平台上

之前朋友提醒我们,这个营地很臭,因为大家会小便在裂缝里,味道很难散出去。但我们现在算是新岩季的开始,一个冬季的降水已经大大冲淡了味道。

每天天黑之前就到达营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山谷的景致只是小小角度的变化,我们还是看不够,相互指点着新的发现,不同的云彩,不同的光线,直到星光初显。

晚安,这一切。

 

2017.5.12 -D4

每天早上都要办大事(大便),我们这次在沃尔玛(Walmart)买到了比Metolius更便宜的大便袋,但里外两层是连接在一起的,我决定这种袋子还是留给我这种高阶选手使用,笨笨只能去用那种可以摊开很大很大范围的Metolius大便袋,免得他象上次一样又大在外面,还得洗石头。

大事办完,要先把里层袋子口收好压紧,放到外层zip袋,再次压紧封口,这样才能节省空间。最后我们是用一个防水袋装好,挂在猪下面。笨笨每次都欣喜的捧着自己的大便说:我的汉堡包做好了,嘿,还真沉。

以前确实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大便的重量,现在因为这些都要自己拖上山,再背下山,才体会到:它们真的一点儿不比我们的早餐轻啊。

今天还有最后5段,登顶应该不是问题。今天的问题是:天气。

天气预报今天是40%降水概率,0.01英寸的降水量,气温:最高10,最低零下2度。我们做功课时认为这个情况不会对我们的攀登造成太大影响。

早上起来发现气温很低,山谷里云雾缭绕,有移动很快的簿雾,也有厚厚的云层。

笨笨先爬,我穿着抓绒,棉服和羽绒服给他保护,还是不够暖和。只能在平台上蹦蹦跳跳取暖。

笨笨先锋中,我还在营地

第一个绳距就是:换角(Changing Corners),就是要从一条裂缝翻过一条山脊进入另外一条夹角缝。爬过的朋友之前提醒我们山脊岩石锋利,跟攀爬绳会有一些风险,建议跟攀先爬拖绳,进入夹角缝之后再换到先锋绳。

拖绳没有通过保护点,所以并不会贴近岩壁,我大部分时间只能悬在半空爬绳,同时还要不断接近先锋绳收装备。最可恶的是大风,我时不时就如同陀螺一般在空中旋转起来。脚下已经看不到山谷,只有白色的云雾穿梭,我感觉有些孤立无助,只能奋力的向上爬绳。

笨笨特意从保护站下降到换角附近在岩壁上贴上大力胶带保护绳子,但重新评估之后发现山脊并不会对先锋绳造成伤害,让我马上换到先锋绳跟攀,可以减少一些跟攀的难度。

Apple跟攀换角(Changing Corners)

最后2段,笨笨把登顶的机会让给我。本以为会象半圆丘(Half Dome)的Snake Dike线路最后的登顶一样,去走很长很长的5级线路。结果,挂片梯子(Bolt Ladder)结束,拐个弯我就看到了山顶的大松树!

Apple先锋最后一个绳距

顶峰,见到树了

开心当然是开心,但好像还没完全回过神,和笨笨最后把拖包放到安全的位置,赶紧去摸了摸顶峰标志大松树。

下山之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大吃一顿!因为实在不想背着所有东西走下山。除了水,大家不会在山上留下任何东西。

前人留下的水

我们正在吃喝,后面的波兰队小伙先上来了,他居然穿上了外套,不再是一件短袖,我心理平衡了很多。

笨笨问他:今天这天,你是不是不冷?小伙尖尖的鼻子下面滴了几滴鼻涕,说:有一阵是有点儿冷,但还行。

我们先请他帮我们跟大松树合影,但他显然不知道这个标志物,拍出来的照片就没有一个树是全的。

看我们收拾东西,波兰小伙说他们要在山上再住一晚,得把东西吃吃再下山,太多了。但我和笨笨想着家(房车)就在山下,就只想快些下山了。

波兰小伙问:你们认识下山的路吗?
笨笨答:不认识,我们试着找。

后来想想,如果当时我们说认识,搞不好他也就一起下山了。

山顶风光也很美

因为下山的路确实不好找。路书给的信息太过模糊,而指路的石头堆又不够多。我俩走一阵就放下包去找路,就这样跑前跑后的找到了下降点。

好在有固定绳,不需要再用自己的绳子。到了第4段的下降点,笨笨发现绳子上有绳结,带猪下降再过结会有些麻烦。想了想,干脆放了我们自己一条绳子在线路上。这条被我们当拖绳的绳子是我们2011第一次来优胜美地之后恢复攀岩时买的,用得不多,但年头到了,计划也是回去就退役,所以留它在这里服务岩友,我也觉得很欣慰。

下降结束之后不久就回到了徒步线路上,打着头灯回到了El Cap Picnic Area停车场。所有从El Cap下来的队伍都会回到这里。黑暗中有人在等自己下山的朋友。

卸下沉重的装备后,笨笨走路去取车,我坐在野餐区的椅子上,收拾装备,扔垃圾。

爬The Nose的日子从这里就结束了,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它一定还会留存一段时间。

深深感谢酋长岩(El cap)的宽容接纳,和我的搭档及伴侣笨笨同学。

 

 

后记:

结束攀登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去线路爬绳起步点收我们扔下来的绳子,又溜达到酋长岩(El cap)下面的草地上张望一下,想看看那些身后的小伙伴们如何了?在华盛顿柱(Washington Column)碰到的澳洲队会不会也在线路上?

仰望着巨大、壮丽的酋长岩(El Cap),我在想:人类,对它们来说,是否渺小得可以忽略?

此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站在那里,心里为自己和笨笨感到骄傲。

Washington Column平台大爬梯

Washington Column – South Face (V 5.8 C1)是优胜美地峡谷里的一条5级大墙线路,很多人都把它当成自己的第一条大墙线路。

一般的爬法是:
D1:拖包3段到dinner ledge(一个比较大的平台),留下拖包,再固定2段绳子,然后下降回平台睡觉。
D2:爬2段固定好的绳子,再继续爬另外6段完成线路。原路下降回平台,带着拖包再下降3段到起步点。

 

dinner ledge平台无敌风景

 

我和笨笨去年10月第一次来爬这条线之前各种做功课,看到网上有人写:我带了10个朋友来dinner ledge上开生日爬梯,有人抽完大麻之后去先锋了屋檐线路,太嗨了。

但我们当时碰到的另外3队并没有那么嗨。其中一队跟我们一样也是来爬自己的第一个大墙线,我们两队风格严肃紧张,2天都是天黑前起床,天刚亮就上线。另外2队呢,1队从平台开始爬左边的其它线路:Southern Man,1队是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里工作的岩友,2天都是在夜攀。

今年春天终于等来the valley的好天气,我和笨笨打算再回这条线路练习,因为很喜欢dinner ledge的风景,所以计划睡2晚,慢节奏运动。

我们提前一天运输了3天的水和2条绳子到起步点。攀爬日第一天早起却失败了,想着反正时间充裕,索性睡好了觉才背着大包晃到起步点。接近时先遇到了日本3人组,只比我们早了几分钟,但上来人家就各种抱歉:这是我们第一个大墙线,我们爬的很慢,对不起啊。我俩嘴上说着:好的,不着急啊。心里却有些疑惑:2天计划,第1个大墙,难道不应该是天亮就上线吗?这都已经中午了啊。

 

运输日:去年在接近线上做的路标,还在原地

运输日:马上到达起步点

 

接近时还碰到了2人欧洲队,男生背着大桶包,看见我们赶上来,扔下女伴就赶向起步点,后来才发现大家爬的不是一条线,男生马上放心了。

我们和日本队前后脚到了dinner ledge平台,日本队时间有限,所以马上开始继续向上爬,去固定绳子。我俩观望了一下,觉得他们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索性踏实的扎营休息看风景。

傍晚的时候,昨天睡平台的一支队伍已经下降,指给我们看他们被岩壁割坏的绳子。原来他们头一天只固定了一段绳索到第4个保护站,爬绳时正好要通过大屋檐,等他们爬上去才发现绳皮已经被割破,太吓人了。

 

割坏的绳子

 

这个春天天气很不稳定,对面Half dome山顶和下面都还有积雪。上次在这个平台露营,笨笨说看到了滑行很久的流星,我早早躺在睡袋里等着。

天已经黑了,日本队是2人上去固定绳子,留下一个小男生孤独的坐在那里,时不时向黑色的天空喊着:刚巴待!(日语:加油)

也不知道是晚上几点,昨天上线的另外一支2人女子队下到平台准备取了拖包继续下降,然后日本队也终于固定完绳子下来,2队都有各自的喜悦,开心的聊着。

至此,我和笨笨早睡的计划彻底被破坏。看着天上刚刚出现的几颗星星,平台下方又传来喊叫声:

“*&&……%%”
“什么?”
“*&……¥#”
“什么?”
“*&……¥#*&……¥#”
“你说的太快了,而且声音不够大,我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沉默)

“猪(指:拖包)卡住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了,谢谢”
“猪又卡住了”
“谢谢”
“猪又卡住了。。。”
(不断循环)

这支2人队终于到了平台,数了数我们这些已经躺在地上的人,又经过女子队的指点,他们爬到大平台上面的二层小平台去休息。

我已经不想等流星,只想静静的睡觉了。

但还没完,又有一拨人开心的上到平台,听起来还不止2个人,好吧,现在我们也有了超10人的平台大爬梯了。

第二天早上天已经亮了,居然还没有人起床!笨笨实在受不了,要求现在就起床去爬线。

我们开始吃早饭的时候,日本队终于也起了,但他们是从爬绳开始,跟我们互不打扰。

日本队这睡姿

 

收拾装备的时候,睡过道的兄弟自觉的搬家到一旁,跟我们说: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们是11点到的,吵到你们了。

我一边给笨笨保护,一边清点着我们平台大爬梯的人数,原来昨晚最后又上来了4个人,所以我们一共有11人。而且除了我俩,还有很多人都是要睡2晚的。

 

睡过道的兄弟们

 

我先锋第5段时,日本队还有2人还挂在不远的第5个保护站上,我刚停下来,后面来了一支飞快的队伍,是当天上线,是要一天爬完的,先锋的小伙招呼也没打,直接把绳梯挂在了我的保护点上一路跑过去,而且他冲到第5个保护站,固定了跟攀的绳子,就继续爬了,没有保护员。

他的跟攀也象爬绳机器人一样跑了过去。我跟笨笨商量了一下,以日本队的速度,我们肯定要有足够的耐心挂在各个保护站上等待。而后面的保护站基本都是悬空的站,不会舒服。

所以,我们两固定了两段绳子就下去了。

Apple在第5个绳距

 

笨笨在第5个绳距跟攀lower out

 

卡猪队看到我们下降乐坏了,他们早上试图从左侧线路超车,但爬完第一段后发现那条线路很难,他们一边骂着:F*** SuperTopo(著名路书品牌)一边倒退下来。少了我们队,他们就可以排在日本队后面了。

 

上面是日本队在爬绳,下面是卡猪队企图从另外一条线路超车

 

我俩降回平台还是上午的时间,怎么平台上没人了?原来昨晚11点上来的4个人躲在唯一的一处树阴下抽烟。

这4个人也不是一队,其中2人是脏包组合,另2人是澳洲队。澳洲队的小伙Bryan人很好,而且干什么都快快乐乐的样子。早上我在给笨笨保护,他发现我站的角度很好,就帮我拍了一张超好的照片。

 

Bryan帮我拍的照片,太阳马上要照到我们了

 

Bryan其实是美国人,目前生活在澳洲—-的一辆van里。他的搭档是澳洲人,看着很强,这次就是带Bryan来爬The nose的。小伙之前已经完成过,对线路很熟,还跟我们分享了一些经验。

 

 

Bryan在头上扎了一条头巾,坐在地上跟笨笨聊天,问笨笨:你有工作吗?

笨笨:目前没有。
Bryan:真酷
笨笨:工作不好玩
Bryan:太对了
笨笨:没钱了再去工作
Bryan:就应该这样。我也是

今天实在是太热了,脏包队穿着短裤短袖就去爬左边的难线了,而澳洲小伙干脆脱得只省下内裤在平台上走来走去。他和Bryan说要等太阳快下山再去爬,也只打算固定两段就下来。

 

我们4个在平台上被太阳烧烤着,谁也不愿意动。脏包队已经到了第2段难点,突然听到:“啊。。。。”然后就是:Pia的一声,一只鞋飞落到我们四个当中。Bryan乐得不行,欢呼着捡起鞋,我们看向脏包队,先锋的人已经快冲到了保护员的位置了,掉了得有个5,6米吧。

这鞋我之前在平台上见过,就是没想到有人穿着它去器械攀登,那就是一双很普通的船鞋啊,连运动鞋都不是!

脏包队让我们把鞋吊上去,他们好继续爬。那个保护员在第1个保护站至少吊了有2个小时吧,期间地面有人向我们大喊,我没听清喊的是什么,但保护员同学马上号召其他人一起喊:F*** off,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只能向上。然后他们又是一通如同野兽般的嚎叫,嗨得不行。

 

Bryan准备把鞋吊给脏包队

最终脏包队完成了第2段,固定好绳子,降回了平台。

我知道他们是脏包是在他们下来之后,他们换上长裤长袖,而那些衣服都破得不行,也脏得不行。早起上大号,我们都用的是专用大便袋,但他们是用普通的zip袋,然后再用手把大便挤成糊糊,塞进一个果汁瓶里。他们干这事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熏得跑开了。但他们自己一点儿也不在意,还是在嘻嘻哈哈的享受当下。

 

脏包队下线后在休息

 

 

平台就这么大,很难有什么隐私,上厕所也就是略微回避一下众人的目光。我刚从平台一头上厕所回来,就看掉鞋脏包从地上跳起来,在大风里冲着平台另一头的搭档喊:哎,你尿到我身上了。保护员反驳说:我离你这么远,不可能。笨笨马上加入:真的,我身上都是。

然后就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Bryan要上线了,很兴奋,搭档让他先锋这两段当成训练,他就快手舞足蹈了。每爬几米,都和搭档用非人类语言交流着感情。

我真的觉得很傻,但我其实一直在不停的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澳洲小伙在给Bryan保护

大风里,Bryan开心的上线了

 

没有等到这群“疯子”都从线上下来,我发现自己生理期提前到来了,和笨笨临时决定撤退。

正在收拾装备时,平台上又来一个印度裔美国人,他跟大家打完招呼,说他和搭档就是上来住一晚,不再继续爬,明天是他们在the valley的最后一天。他们本来计划去Half Dome,但雪大,不能爬。

然后他突然用中文跟我们俩说:你们是中国人?
我俩:啊,是。
你们住在北京?
我俩:啊,是。

他说在北京岩馆里爬过,又说是2012年在北京工作,所以我问他:是不是在奥莱爬,他说:对!

三段下降之后,我和笨笨背着所有的东西摸黑走回地面,却发现最近的路被河水淹没了,只能背着猪(拖包)继续绕路。

我们第二次的Washington Column就这么不严肃的结束了。

晚上我们又望向那块岩壁,当然看不到那群“疯子”,却发现平台高处有灯光,我跟笨笨说:我猜顽强的日本人在下降。

哈哈哈,继续傻笑。

2017书单 之二

美国最高法院通识读本 (牛津通识读本)
琳达.格林豪斯 (作者), 何帆 (译者)

不是讲最美国高法院判的案例,而是讲最高法院的历史由来和工作流程和原则。

比如:

一年大法官们只用约40天听审。10月到次年4月,每个月选取两周连续开庭(周一、二、三,通常就是上午)。照此日程表,大法官们每个开庭期审理大约80起案件。

听审也允许公众按“先来后到”顺序参与旁听。旁听者排两队,一队是只打算观摩几分钟的游客,一队是打算全程旁听1小时庭审的人。

宣判后,正式文本将在数分钟内上传到最高法院官方网站(www.supremecourt.gov),每日的庭审记录也会发布。

最高法院是可以自己选择审理什么样的案件的,而选择的原则不是纠正特定诉讼的某个错误,而是要看这个案件对于未来美国社会和司法的意义。
三权(最高法院,总统,国会)分立,相互制衡的关系中,国会可以通过修改法律来推翻最高法院的审判结果。
最高法院对于国会权力的定义为:矫正和预防性质的。
对于总统,杰克逊大法官认为总统实施行为分为三类:
1,“当总统按国会明确或隐含的授权行事时,他的权限处于最大化状态”。
2,“总统在国会既未授予也未拒绝授予权力的情形下行事”,为“模糊区域”,总统“只能依靠自己的独立权力”,这种依靠是否合法,“很可能取决于事态的紧急程度和当时不可预知的情形,而不是抽象的法学理论”
3,“当总统采取的措施违背了国会明确或隐含的意思时,他的权力就处于最小化状态”

内容不是很多,也挺好读的。而且还有大量的延伸阅读书单。

 

历史之源(牛津通识读本)
约翰•H.阿诺德 (Arnold J.H.) (作者), 李里峰 (译者)

牛津通识读本系列,也是内容不多的一本。

大部分人都会读历史书籍,但我们可能从来没想过,最早是什么样的人、基于什么兴趣开始写历史书籍。历史又是怎么变成一个专门的学科。

而历史是不是就是真相?还是故事?

如果对这些问题都有兴趣,就可以读这本了。
 

 

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 
阿图•葛文德(Atul Gawande) (作者), 王一方 (作者)

我希望我是在30岁的时候读过这本书,那样我在第一次面对亲人死亡的时候会有更好的准备,而不是留给自己一堆疑问。

当然,让20多岁的我接受可能有些困难,那个时候自己觉得30岁就已经是很老的年纪。更不会去想我们怎么面对衰老与死亡。

作者是医生,但他要讲的关于所有人老年和重症患者的事情并不都是治病救人。或者说,面对无法避免的衰老与死亡,治病已经不是我们应该放在首要去思考的问题。

我们需要认识到的是:衰老或重症无可避免,死亡也一样。当你最终与它相遇时,慢慢接受现实:有人将要离开。然后去了解什么才是对那个人最重要的事情。这绝对可以帮助你自己和你的亲人以更幸福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作者在最后说:我们认为我们的工作是保证健康和生存,但是其实应该有更远大的目标-我们的工作是助人幸福。幸福关乎一个人希望活着的理由。那些理由不仅仅是在生命的尽头或者是身体衰弱时才变得紧要,而是在人的整个生命过程中都要紧。

推荐身边的朋友都去读这本书,它是我们很多人的空白,而那空白又是我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的露营车探险
易思婷

朋友写的书,读起来很是亲切。

从他们改车开始讲,再到开着Van四处攀岩的经历。露营车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日子。

我和笨笨来美国过房车生活也是受到了她和Dave的影响,他们让我看到那种生活方式的可能,也在用他们的生活鼓励着我去尝试。

目前我和笨笨也是很享受这种四处为家的生活,并不觉得艰苦,反而经常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人,能过喜欢的生活。

这本目前只有台湾版发售,想买的试试TB代购吧。

 

禅与日本文化

铃木大拙 (作者), 钱爱琴 张志芳 (译者)

讲了禅对日本武士道,剑道,茶道,及日本人精神世界的影响。

禅宗发源于中国,但在日本的影响远远大于在中国。美国嬉皮士们对于佛教,禅宗更是热爱,但他们很多人会去日本寻根。

很喜欢里面一个小故事:

一个很有名的禅师在外云游,一晚想要在深山里一户人家借宿。这家人是一对老夫妻,老先生不想让禅师借宿,老夫人也很犹豫,他们的理由是因为:自己家里实在是太破了,实在不方便让人留宿。为什么他家这么破呢?
因为老夫人喜欢赏秋月,所以屋顶破了,她不愿意去补。但老先生听秋雨,没有屋顶,就听不到雨声。两人因为这件事争执了很久,屋顶一直也不知道修还是不修。
后来老夫妻让禅师做一首诗,如果他们满意,就让他留宿。
结果当然是禅师成功留宿了,但我不记得诗是什么。

我给笨笨讲到这里,他大叫:最重要的你怎么就没记住呢。

诗有那么重要吗?我还是喜欢这个故事本身。

 

奥斯曼帝国的衰亡:一战中东,1914-1920

著者:[英] 尤金·罗根 译者:王阳阳 

去土耳其玩的时候知道有个叫:加里波利的地方,在一战时有很多澳洲新西兰士兵战死于此,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过来凭吊先人。

看了这本,才知道当时的历史。大英帝国在各个殖民地征召士兵:澳洲,新西兰,印度,埃及,派到奥斯曼各处战场。

英法俄一边暗中协约瓜分奥斯曼领土,一边向阿拉伯首领承诺支持阿拉伯建国,好让他们在当地起义。

奥斯曼帝国变成了土耳其,但阿拉伯没有建国,中东更没有和平。

乐满哈瓦那 – Trinidad 特立尼达

在非发达国家,坐本地大巴比开车更有融入感。只可惜咱们鬼子在古巴只能坐游客大巴。这些大巴车都是中国产的宇通,内部干净,整洁,但厕所是不给用的。

司机多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开车很是稳健。除此之外,车上还配有一个负责检票、做路途安排的工作人员。他们不论肤色,总是相处愉快的样子。

 

路上骑行的游客也不少

 

司机大叔们开车时都要和对面的长途大巴司机(同一公司或非同一公司都有)打招呼,勤快的大叔会举起右臂,向前伸平,猛一看,以为是纳粹行礼。犯懒的时候,他们只是把所有手指抬离方向盘。

如果路上有警察,他们就增加了新手势,先经过警察的一方会用右手食指不停的指向地面,给对面的车以警告。

每个线路的大巴都有固定的停靠点让大家吃饭,上厕所。这种地方的厕所都是要收费的,一开始我很心痛的用1CUC(7人民币)硬币,后来发现给啥的都有,1CUC, 1CUP(),甚至0.5CUP(),收钱的人会把CUP全都收起来,盒子里只剩下给CUC你做示范。

大巴停靠站的餐厅价格倒还公道,有时还会有附近村子里的乐队过来演出赚钱。

 

公园里的乐队

街头小卖铺


世界文化遗产目的地:特立尼达Trinidad,目前是个地地道道的旅游小镇。西班牙殖民时期的石子小路,曲折的通向中心小广场。每家每户都用艳丽的房屋装点自己的生活。餐馆,咖啡馆,民宿和旅游用品商店毗邻而居。

这里确实有一些品质很高的餐馆,气氛完全不输哈瓦那。在这里还看到超级象样的面包店和冰激凌店,就是价格嘛,也是游客价格。

早上起来经过本地面包店,买个脆脆的大面包带去小广场,晒着太阳看不停有旅游团涌向四面八方。

我们在每一站都能接触到阿根延来的游客。这一次被我认出来是因为那姑娘的T恤上居然印了一个Mafalda!我举着我的包找她合了张照。

我们看旅游团的导游拿着硬币在给游客讲解,我们翻了身上的硬币,发现0.25CUC硬币上的图案就是这里的钟楼,我们正在比划,旁边一个老人家说我们应该用CUP才是古巴币,我们给他看硬币上的图案,他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老伴也开始找硬币。笨笨感到很欣慰。

 

 

晚上经过震耳欲聋的舞厅

街边牌局

街头菜店

 

午睡中的小朋友

随处可见的老爷车


特立尼达西侧7,8公里就可以到达加勒比海,我俩决定租个自行车骑去看看。但车座实在是太硬了,再加上路也不那么平,我一路骑得好痛苦。

先到小渔村La Boca,都是石头子的海滩,已经有游客迫不及待的晒起了日光浴。路过一处浮潜点,笨笨觉得自己的小体格会冷,我俩谁也没下水。蹲在岸边看水里的各种美物。海水清澈的可以看到小鱼游来游去。第一次见到这样装饰风格图案的海螺,简直不敢相信它们是自然之作。

终于骑到正经的渡假区沙滩,停个自行车也要收费。我们转头要走,那人开始跟我们比划,意思是:吃饭吗?吃饭就可以免费停。

确实饿了,买了一份烤鱼饭,吸引了一只猫猫来分享。

饭后在沙滩上睡了一觉,笨笨在,看谁还敢偷我护照!

 

我们在镇上发现一家餐厅,一只烤龙虾不比鸡肉饭贵多少,以致我们连续几顿都来吃龙虾。这里成为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海鲜拼盘 20刀

一份烤龙虾13刀

乐满哈瓦那 – Cienfuegos西恩富戈斯

我在这里待得还挺自在,因为本地人的生活还没有被游客彻底淹没掉。

作为游客们,我们总希望本地人保持最原始的面貌等我们来参观,这只是一种自私的愿望罢了。追求物质上的满足与舒适是人类普遍的本性。

到了预订的民宿已经是下午,离世界文化遗产的老城中心不远,溜达着过去。

经过一个本地冰激凌店笨笨就不走了,只好进去陪他吃。价目表都是1,2块钱,但也搞不清是什么货币单位,如果是CUP对我们太便宜,如果是CUC对本地人就太贵了。笨笨闭着眼睛点了两个,味道还可以,一结帐发现两杯5CUP(0.2刀,1.4人民币),外国脸没被歧视,笨笨这感动。后来我们又去吃过一次,笨笨点了更大碗的。

冰激凌店,很多本地人来吃,或用塑料饭盒打包带走

 

0.7人民币/杯

 

刚到的那天是周六,去老城的步行街上全是人和小摊位,大多是卖酒水的。看到本地肉加馍,必须一人来一个啊,只要5CUP/个(0.2刀,1.4人民币)。

在这里还去本地咖啡馆享受过2杯超好的意式浓缩。当时遇到本地夫妇俩,看到我们的外国脸,马上过来帮我们点餐。告诉我们只要3CUP(0.13刀,0.8人民币),生怕我们给多了。

步行街上的大商场,真的是我们见过很好的商场

周日商店关门,很多人就趴在门外看。笨笨看到过大冰箱的价格,1万人民币。

市中心的Tomas Terry剧院建于1887-1889之间,因为这里是法属殖民地,所以建筑风格也是受法国和意大利影响。我们到的那天下午就去找演出,海报上写着晚上9点有演出,本国人10CUP,外国人10CUC,24倍的差价。我俩正在犹豫,一对亚裔面孔的小情侣走过来,人家说着西语就把票买了。然后告诉我们5点也有演出,不分国籍,只要2CUC。我们也决定看这场。

左边大树后面是剧院

但其实这个演出并不在剧院大厅,而是二楼的一个侧厅。演出的唱诗班很棒,就是西语介绍一句也听不懂。

演到一半,外面已是大雨,从旁边一排的落地窗有风进来,夹杂着湿润的泥土香气,燕子们也忙着飞进飞出。

 

下完雨的第二天,气温明显低了很多,我和笨笨上午在码头晒太阳,有个当地小孩跑来搭讪,拿着我的kindle把玩了一阵。最后问我:有糖吗?有笔吗?我都摇头。“给我1比索”。“No”。

西恩富戈斯南侧伸入西恩富戈斯海湾,都是中产阶级的住宅区。我们下午沿着海边,顶着大风,漫无目的的走着。迎面居然碰到了在上一站相识的阿根延小情侣,赶紧合照一下。

走在海滨大道,只望向海面,很多记忆会重叠在一起,也不是很能搞清自己在哪个城市,哪个国家。公园里古巴音乐肆无忌惮的飞扬,能看到有人举着酒瓶,拉着姑娘就在路边跳起了舞。

香蕉是最有保证的水果,路边就有卖的

LP上推荐的海鲜餐厅,这样一份要20多刀。

笨笨刚看完我推荐的《24个比利》,是讲多重人格患者比利,他内心存在着24个不同年龄,性别,国家的人,其中一些人格犯了罪,他被抓起来之后,医生艰难作证,最后判决让他接受适当的治疗,而不是去服刑。
笨笨抓着我问,是否认同这个判决。我说我同意,他是因为有病才犯罪,而且很多人格都不是他本体,只是借用他本体。笨笨表示很不同意,不管是24个人里的哪一个,同一时间点只有1个人可以主宰本体,而他也确实犯罪了,那为什么不受罚?

边走边争了一会儿,谁也不太可能说服谁。天又有点儿冷,我们就回去了。

 

菜市场

民宿基本都提供早餐,统一价:5CUC/人(35人民币/人)。我们全程只吃过2次。这家女主人提供的相当丰富。

 

西恩富戈斯之后的下一站是特立尼达,因为只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没有提前买大巴票,当天一早去步行街的旅行社,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被告知:我们不卖当天的大巴票,只能去汽车站。

我们走到汽车站,外国人专用售票窗口的队排得没有1个小时是办不完的。买票的鬼子们也是互相帮助,从前人那里传来消息,今天去特立尼达的票都没有了。我让笨笨出去打听一下出租车的价格,他回来特意用英文讲给我听:每人8CUC(比大巴票贵了2CUC),我前面的一个妈妈马上说她也要去特立尼达,她和一对儿女,加上我们,正好凑够一个车的位置。

大家欢欢喜喜的离开了这个拥挤的售票厅。

老爷出租车

这一对儿女这么大了,基本讲不了英文。不知道英文在阿根延教育体系里是不是很没地位?

熊二的学校

前一阵在加州待的久一点儿,听说了一些小朋友学校的趣事。

 

我家熊二5年级了,“种族歧视”敏感,大人有时候说:那个黑人小孩怎么怎么样,他马上会说:你种族歧视!

轮到他自己也要用这个说法了,他会先说:我声明,我不是种族歧视,然后再说:有个黑人小孩怎么怎么样。

 

有一天,熊二的学校通知家长:我们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专门用来讨论:本学校要不要改名字。

他们学校是用两个人名放在一起当校名,不知谁说起来:这两个人在历史上很不好,他们都是种族歧视者。所以我们得改名。

委员会讨论完,给家长发信:我们得改名,因为这两个人太坏了。并且改名预算:20万。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再成立一个委员会,来决定我们要把名字改成啥。

 

有家长不干了,本来公立学校资金就紧张,没事就组织家长捐款,这改个名字就花20万!以后我们不捐钱了。

还有,林肯家里曾经有黑奴,是不是也是坏人?

 

今年熊二他们开了生理卫生课,用我姐夫的话说,现在熊二的性知识比家里所有人都丰富。

 

有一天我帮他复习中文,他突然说:姨,好在你没有baby。

我问他:咋了?知道当爹妈不容易了?

他说:我现在知道baby是从哪里来的了,我不要Baby。

后来才知道,学校要到7年级才讲生baby的事,他下了课自己跑去问老师这个问题。

 

另外一天放学回家,看见他妈就问:你为什么没给我割包皮?

我赶紧问他:你们班上有犹太小朋友吗?他说有,我问:他割了吗?他回:我们班都没有人割。

 

我好奇的又去问了生活在东部的朋友。她家老大也是5年纪,但她们学区是女生5年纪开始上,男生6年纪开始上,并且是分开上课。如果对教材不满,你可以选择不上,但如果不上,学校将不提供其它性教育课程。

 

上网查了查,对这个从6年级开始使用,叫做:《Get real comprehensive sex education that works》的教材争议很大。

我只查到一页教材内容,是“保护方法”章节,关于:如何使用一种塑料纸来进行口交。内容包括对它的描述,如何使用,哪里可以购买到,有什么好处,口交的风险。

 

熊二学校又通知家长了,7年级需要追加生理卫生课的预算,因为要讲特殊知识:肛交。

 

希望熊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们离开那天早上,熊二跑到我们房间,大喊:快起床,我要给你们做早餐。

乐满哈瓦那 – 小村子Puerto Esperanza

古巴的具体行程是出发前2天才定下来的。想要慢一些的节奏,也因为古巴的公共交通和上网环境的恶劣,所以除了这个小村子:Puerto Esperanza,其它都是热门旅游城市。

古巴国内的省际大巴系统也是分内外宾两套,我们这些鬼子只能坐票价贵的那种。

我俩一共坐了三程:

哈瓦那Havana – 维尼亚莱斯Vinales 不到200公里  24刀/人
维尼亚莱斯Vinales –  西恩富戈斯Cienfuegos  不到400公里  32刀/人
特立尼达Trinidad – 哈瓦那Havana 300公里左右  27刀/人


村子里家家门口有椅子乘凉用


在古巴坐share的老爷出租车并不比坐大巴贵多少,而且更快。我们从西恩富戈斯(Cienfuegos)去特立尼达(Trinidad)没有买到当天的大巴票,share的出租车是8刀/人,大巴要6刀/人。出租车的缺点就是没空调,油味儿大点儿。对于短途算是不错的选择。

古巴私营企业是前两年才开放,所以各种服务部门还都是官派作风,完全没有服务精神。古巴尽管物质贫乏但并不封闭,所以也没有对外国人那种因为好奇而产生的热情。每次买大巴票遇到的都是冷脸。

老爷出租车们

哈瓦那西边的Vinales也算是古巴的重要旅游目的地,有洞穴,岩场和烟草种植园。古巴雪茄很多产于此地。我们要去的Puerto Esperanza就离Vinales不远,是一个海滨小村庄。

因为并没有给鬼子坐的大巴可以到Puerto Esperanza,所以我们只能先坐到Vinales,然后再打车。

大巴刚驶进Vinales,就看到无数的民宿招牌,和一群群在街上闲逛的游客。我们在大巴站售票站问了两个工作人员打车进村要多少钱,他们给出了不同的价格。应该是他们需要的提成不一样。我们自然选了便宜的那个。

民宿主人Wendy在airbnb上给出的地址并不准确。除了哈瓦那,另外两处民宿给的地址也都不准确。但好在Wendy家名气够大,出租车司机随便在街上问了一个人,就给我们指了正确的路。

海滨小村庄

 

Wendy是家里的长男,操持着家族的所有生意。小院里住着他的妈妈,老婆,孩子,弟弟,弟妹。每天都听到大家在不停的喊着:Wendy,Wendy,Wendy。

除了民宿,餐厅,Wendy家后院还有一大片的烟草地。他说是父亲留给他的。

3月才是烟草成熟的季节,那时人们会开始采摘烟叶,晒干,再手工做成雪茄。现在嘛,只有工人在那里除草,控制高度,争取让烟草叶再长得大一些。听说一些给游客参观的种植园,即使这个时间也会有人在现场卷雪茄出售。

烟草地里劳作的老人

晒干烟叶的茅草屋,现在是空空荡荡。

 

Wendy的弟弟看着比Wendy憨厚老实很多,每天看到我们都要兴高采烈的说:today,salsa,party,然后再跳上两步。

在Wendy家我们还遇到了另外4个客人。

加拿大来的一对老夫妇,大叔说他们来古巴10多次了,他就是在古巴学会的西班牙语。每次他们都会来这个村子,住在Wendy家。另外一对是阿根延来的小情侣。

到的第一天晚上,我们6个人一起吃饭。晚餐:10刀/人,可以选一道主菜,有龙虾、鱼、鸡、鱿鱼。另外会配沙拉,米饭,餐后甜点。

我赶紧问经验丰富的加拿大大叔:为啥我觉得除了我俩,所有来古巴的人都会西班牙语?古巴人是不是不喜欢说英语的游客?

大叔说:不会不会,古巴人其实比较害羞,在大街上不太会主动跟你打招呼。但如果你先喊一句:hola,对方一定会回应你。如果再能用西班牙语开个玩笑,那你们就是朋友啦。

大叔说他在古巴经常坐出租车,但决不会自己租车开。因为曾经有个古巴人出了交通事故,导致他人死亡,坐了20多年牢。大叔激动的说:20多年啊,你们能想象吗?你们还要在古巴开车吗?

我们其余的四个人傻傻的一起说:No.

阿根延小情侣的英文不比我俩强,磕磕绊绊的说他们攒了很久钱才来的古巴,他们的机票要1500刀/人,还是打完折的。

大叔说经营民宿的家庭每个月要向政府交150刀,不管你生意如何。姑娘觉得当地人并不富裕,但物价又贵,为当地人担忧。估计她还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本地消费。

我觉得能赚到游客钱的人家,生活就不会太差。

小情侣当天去了一个漂亮的海滩,明天还想再去,问我们要不要一起share车去玩。虽然我们没计划四处跑,但临时计划也不错。

结果是我们四个白高兴了,wendy说明天村里没有出租车。小男生不死心,大晚上跑去别家民宿找车,还真就没找到。

第二天他们也没闲着,骑着车又跑出去玩了一天,两人回来晒得跟龙虾一样。

我只能感叹自己太懒了。两天就是面对一整片烟草地,晒晒太阳,躲躲太阳,看看书,看看马。傍晚再去村子里走走。

第一天下午笨笨自己去村里剃头,回来告诉我发现了一个小朋友的柔道馆,等我再跑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关门。看门口写的下午开门时间是3-6点。第二天我早早跑去,看到街上小朋友刚放学,柔道馆也没有准时开。等我们去海边转了一圈再回去,开门了。

 

放学中的小朋友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光线也很差,教练站在最里面,指挥着这些小朋友。看我在拍照,教练默默的帮我打开房间的灯,可那灯光都不足以让我看清教练的脸。

最忧郁的小朋友,他没有柔道服,只是趴在门口专注的看着其他人练习。

这个小朋友总是神气的出现在我的镜头里。

古巴是加勒比海地区少数有大量白人的国家。他们多是西班牙殖民时期来到这里的,黑人则是被贩卖来奴隶和土著的后裔,然后就是混血儿。但不管大人,小孩,他们都是各种肤色在一起相处,看起来很是自然。
 

 

走在村子里,迎面来的牛车,马车,老爷车,大卡车,都能挂个牌子:TAXI。

笨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叹:这里再穷的人,也都穿得干净、整齐啊。

我们在wendy家住了两晚,第一晚被加拿大夫妇占了我们预订的房子,我两被安排到了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窗的房间。阿根延小情侣住我们隔壁。第二晚的时候笨笨去结帐,小情侣已经受不了wendy家的物价,找了其他性价比更好的民宿准备搬走。

致敬Douglas Tompkins

早上起来看到一条新闻。

Douglas Tompkins的遗孀Kristine Tompkins代表汤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与智利政府签下备忘录。

其中智利政府承诺将智利国家公园扩大到1100万英亩。而汤普金斯保护区则将他们夫妻两创建、居住、管理了20多年的私人自然保护区(110万英亩,是优胜美地,黄石加起来的3倍大小)捐献给智利政府。

这将是历史上最大手笔的私人土地转让给国家的记录。

计划还包括协助政府规划一条“公园路线”,它将由17个公园组成,长达1500英里。

 

照片来自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官网
http://www.tompkinsconservation.org

 

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也是2015年Douglas Tompkins在皮划艇意外中遇难的地方。

将他们夫妻二人精心保护的多样化生态环境最终归还给智利人民,这一直是Douglas Tompkins的一个承诺,今天终于完成。

而他本人未能出席,对他的妻子,好友,工作伙伴都是深深的遗憾吧。

他妻子Kristine Tompkins在演讲最后说:

如果道格今天可以在场,他一定会说,国家公园是一个民主国家应该为它所有的公民实现并保留的最伟大的杰作之一。

 

保护区官方网站的新闻链接:http://www.tompkinsconservation.org/news/

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范围
照片来自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官网
http://www.tompkinsconservation.org


又去wiki重读了一下Douglas Tompkins的早年生平,简单摘要一下:

Douglas Tompkins

1964年,从银行贷款5000刀和前妻创建了The North Face公司。他设计的弯曲帐篷杆大大提高了帐篷的强度,后来被广泛使用在帐篷设计中。1968年他卖了公司打算去拍探险类电影。

1968年,和好友Patagonia公司的创始人Yvon Chouinard及另外2个climber,花了6个月的时间,开着VW从加州爽到Patagonia地区。期间在 Mount Fitzroy开了新线路,并把这段经历拍成记录片《Mountain of Storms》。2010年,Chris Malloy和Jeff Johnson追随这段历史,又拍出了《180度南》。

1968年同年,和前妻及好友开始在VW的后备箱卖衣服,1971年创建新的公司,即Esprit的前身。

1989-1994,逐渐把自己在Esprit的股份卖掉。在1990创建基金会:Foundation for Deep Ecology,1992年开始在智力,阿根廷购买土地,建立保护区。1993年与Kristine L. McDivitt结婚,自此,两人共同居住在保护区。

 


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
照片来自普金斯保护区(Tompkins Conservation)官网
http://www.tompkinsconservation.org


一直想去他们保护区当志愿者,一直未能真正成行。但一定会去看看。

向Douglas Tompkins致敬。
 

题外话:

最近美国户外圈都在关注公有土地被放到各州管理的事情 。

 

美国公有土地包括:美国国家公园,保护区,纪念地等等。统一由联邦下属BLM管理。

 

现在尤它州政府要求联邦把超美的岩区Indian Creek附近一些保护区划规本州管理。引发户外行业和爱好者的大声讨。

 

我原来还不太明白,州里管和联邦管有啥区别,查了查文章,发现最大的区别就是:

 

联邦管:决定土地用途时民众是可以参与决定的。

 

州里管:土地用途政府说了算,不需要经过民众讨论。

 

之前从联邦划归到西部11个不同州的640万英亩土地,其中有40%被卖掉了。因为维护公园,保护区也要花钱,之前是联邦拨款,到州里,没钱或想赚钱就自己做主卖掉。

 

Patagonia公司说,你们要这样,那我们不参加盐湖城(尤它州)户外展了。

展会公司说,你们要这样,那我们不在你们盐湖城办户外展了。

Access基金说,你们要这样,那我们得找律师告你们了。

我就给Access捐了些钱。

 

过冬之旅2:乐满哈瓦那 哈瓦那

《黑猩猩的政治》里面讲到研究人员在观察黑猩猩时需要一种观察能力:通过记住有结构的东西,而不是记住杂乱无序的东西来了解黑猩猩们的行为。这就是所谓的“格式塔知觉”。

“学会识别每一个个体的声音的最佳方法就是:录下所有个体的声音,然后反复地播放直到它们之间的差异变得明显为止。就像听来自一种陌生的文化的音乐,只有经常并反复地听,旋律才会显现出来。”

看到段文字,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去古巴了,是文德斯那部纪录片:《乐满哈瓦那》(Buena Vista Social Club)。

老城里的VW,可爱!

 

 

出发之前还在研究去哪里欣赏古巴音乐,但到了之后发现:咖啡馆,餐馆,街心花园,长途大巴休息处… 古巴最不缺少的,应该就是音乐。

我们到的那天是新年:1月1号。一大早从达拉斯出发,迈阿密转机,下午5点左右到了哈瓦那的民宿,补了一觉,出门已是月明。

老城街道上的咖啡馆、餐馆里全是驻场乐队,呼啸而来的人力三轮上也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这辆人力车没装喇叭,很少见。小伙儿自己带着耳机在听音乐,顺便等客人

 

每个餐厅里都挤满了人,同时门外还有大批排队的游客。我们排的那家老板实在受不了,直接对我们表示:关门了,都散了吧。


在达拉斯的最后一天,逐个击倒全家的肠炎终于轮到我头上。所以到达哈瓦那的时候,我还在肠胃不适中,头几天都靠自己带的饼干过日子。笨笨自己开始尝试街头国营小铺的食品,吃过一次本地汉堡后表示对本地pizza的质量很是担忧。

 

路过永远挤满人的海明威小酒馆(左)。嗯,还能办证。


古巴货币分为两种:CUC和CUP。CUC相当于给外国人使用的外汇券,与美元汇率基本是1:1(我在游记中会把CUC都以美刀相称)。而CUP是本地人用的货币。

CUP与CUC的比率是:24:1。

一开始,我们接触到的古巴的物价并不便宜,基本跟美国一样。所以我一度总在疑惑:古巴人民可怎么过日子啊。

直到我们了解到了本地人买东西的价格:

街上咖啡馆1杯质量超好的意式浓缩:3CUP,相当于0.13刀,大概8毛人民币。
本地肉加馍(面包加烤猪肉):5CUP,相当于0.2刀,1.4人民币。
本地知名冰激凌,2个球:2.5CUP,相当于0.1刀,7毛人民币。

好吧,外国脸才是硬伤。

 

国营面包店卖的这种小面包,1CUP/个,相当于3毛人民币。本地人大批购买。

 

象我们这种鬼子身份想花CUP?也是可以的,非热门地区更容易找到本地店。上面那三种价格我们都消费过。

但古巴的旅游业比我想象中也要成熟很多很多。他们也许物质贫乏,商店里的日用品,电器种类很少,价格奇高。但他们接待游客的时间、经验可不少。

20世纪初时,哈瓦那是加勒比海地区接待游客最多的城市。就算美国不通航,但还有大批的加拿大人(绝对主力),欧洲人(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中南美人(墨西哥,阿根延)。2016年来古巴旅游的人数已经快到400万,所以他们也深知游客的价值。

 

拍照被小姑娘发现了,笑着捂脸。

 

旅行有时就象一场跨越理想与现实的鸿沟的经历,把你想象中的国度与自己的体验重叠在一起,变形之处你也只能向现实低头,再重新找到一条路通向远方。

在哈瓦那先后晃荡了6晚,主要就是在老城区里的各个著名广场溜达。有时候会被狭窄的老城街道所压抑,就走到海边透口气,吹吹风,看看天空与落日。

 

海边都是钓鱼的人。想起了伊斯坦布尔加拉太大桥上钓鱼的人。

 

加勒比海上的大游轮

 

老城区有4个著名广场,都是16-17世纪殖民时期的建筑。由北到南:教堂广场(Plaza de la Catedral),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圣弗朗西斯科广场(Plaza de San Francisco),老广场(Plaza Vieja)。

很喜欢教堂广场和老广场,早晚游客不多的时候,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画面。

 

教堂广场

 

小女孩的妈妈负责打扫卫生,妈妈休息的时候小姑娘就推着妈妈的垃圾车当玩具在广场上跑来跑去。

 

古巴有本地品牌的美式碳酸饮料:可乐,七喜,美年达全有对应产品,我这种业余人士喝不出来差别。

 

笨笨在国营心点店排队中。这都属于紧俏商品,来晚了就都卖光了。价格便宜,味道就不要强求了。

 

这里所有地方办事效率都奇低,看看街上的银行就知道了。无数本地人、洋老爷都在烈日下排着大队。有时连ATM也要排成这样。

如果用美金现金或美国卡取现,一律10%的手续费。所以很多人带欧元来兑换。我们选择了国内的借记卡,要收3%的手续费,算可以接受。

 

老广场上咖啡馆很多,试过两家,咖啡质量都很赞。古巴还有各种花式咖啡饮品,适应笨笨当甜水喝。但这种咖啡馆都是给游客准备的,咖啡价格基本是3刀起。

 

各家咖啡馆都会有驻场乐队斗法,所以白天很是热闹。我一般是要到快傍晚才过来坐坐。

 

如果从异域风情的角度来看,这里有太多的人物可拍,但有时候对方表示接受,拍完后,马上伸手要钱,也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广场一侧是个小学,傍晚就能看到家长们来接娃娃。妈妈带着女儿穿过热闹的广场,小姑娘会跟着乐队的节奏跳上几步。还有外来的小朋友企图混入本地团队,看起来社交能力都还不错。

 

等待家长中的孩子们。

 

孤独的小朋友

 

本地冰激凌店。

在古巴我们这种鬼子都喝瓶装水,所以很多游客都不会吃本地的冰激凌。我俩吃的时候完全忘了这事,估计想起来也还是会吃吧。

 

街头艺人

 

菜市场,我们会来买香蕉,木瓜。

 

健身房

 

卖椰肉

 

 

 

行程最后回到哈瓦那准备离开古巴时又住了两晚,那算是第二次到哈瓦那,不管进入老城,还是漫步海边就有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好像哈瓦那与自己算半个熟人。

在古巴,视觉上的冲击并没有延续到大脑,所以与很多人相比,我也并没有特别的爱古巴。

2017书单 之一

1月比较闲,还有去古巴的空档,所以看得也比较多,以后看完5,6本就发一次。

 

说中国:一个不断变化的复杂共同体

许倬云 (作者)

看目录就是中国的朝代列表,本来最怕看这种书,因为基本上看完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过这本并不是从头到尾的去罗列历史事件,而是为了说明白在中国这个复杂共同体的变化过程中,每个朝代的时代特征是什么。

 

失落的南方
路易斯·塞普尔维达 (作者)

我喜欢的游记类型。历史是基础,人物、趣事是主线,风景、美食是背景。

剧透一下。男主两人开着车在Patagonia山间小路,突然看到有人在路上走,停下车问他:

“去哪里?”

“往前,和所有人一样。”

男主想了想,追上去问:

“你在找什么?”

“一把琴。”

男主说近30公里,我们一把也没看到,他说:

“我不奇怪,但我会找到它的,去找的人就能找到。”

男主马上弃车,跟着他一起找琴。最后那人抱着一块木头,湿润了双眼。他们三人一起把木头弄回了他家,开心的吃肉,喝酒。

找琴的人叫塔诺,拨弦乐器制作师,与柏林交响乐团有独家合同,为他们修理和制造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乐器。

他手中乐器的第一声都是在巴塔哥尼亚的巨大孤独中发出的。

 

我们都是食人族
[法]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 (作者), 廖惠瑛 (译者)

第一个故事就是讲1951年,法国天主教教会在第戎大教堂栏杆上焚毁了圣诞老人,罪名是:异教化。

然后就是分析圣诞老人是综合了多少地方的神话、习俗而来的人物。

里面有1,2个章节读起来很是费劲。突然意识到作者就是写《忧郁的热带》的那个人。

那本被我各种朋友推荐的书,多年前我就死活读不完第一章。等我现在再想读的时候,又找不到书了。

里面是各种人类学家关心的话题,很有意思。好的人类学家写的书,能给你很多不同的知识和角度,特别长见识。

 

 

茨威格夫妇的南美书信
奥利弗·马歇尔(Oliver Marshall) (作者), 达里恩-戴维斯(Darien Davis) (作者), 
Fiberead (编者), 薛乐萌 (译者), 李倩 (译者), 张易 (译者)

我读这本时,笨笨在读茨威格的《巴西:未来之国》,然后跟我各种吐槽。

其实那本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但还大概理解茨威格为什么会这么偏面的喜欢一个他并不真正了解的巴西。

他从欧洲逃出来,经过纽约到了里约,拿到永居权。这对一个失去国家,身份的人,是多大的一种安慰。

而那里无种族、宗教歧视,无纷争的氛围彻底让他迷上了这个国家。

但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留在那里,这与他对巴西高度的评价无关,他还是想回他的欧洲。

但他没能坚持到那一天,夫妇双双自尽。

 

回声泉之旅:文人与酒的爱恨情仇

奥利维亚·莱恩 (Olivia Laing) (作者), 何雨珈 (译者)

 

讲了6个美国著名作家的往事,除了文学作品

他们有一些共同的特征:酗酒,自杀,同性恋,不幸的童年。

其实作者并不是单单在八卦,而是想通过分析、了解他们酗酒的经历,而努力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黑猩猩的政治:猿类社会中的权力与性
弗朗斯·德瓦尔 (Frans de Waal) (作者), 赵芊里 (译者)

荷兰阿纳姆有一个动物园,里面有一群黑猩猩,作者1975年去那里对它们进行连续4年的观察,写下了此书。

主要讲黑猩猩在群体里的社会地位如何变化。

野生黑猩猩基本都是独立进食,这个动物园的黑猩猩也是分开进食,所以食物争夺不是他们在群体中发生纷争的目的。那雄黑猩猩为啥还要争着当老大?为了当老大雄黑猩猩都耍了哪些小手段?还有它们为啥当了老大也不敢惹雌星猩猩?

看书去。